【台积电文学沙龙现场报导】重武装创作者的祕境剧场
黄锦树。 图/本报记者王腾毅摄影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童伟格。 图/本报记者王腾毅摄影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十月星期五的月光曲有请台湾文坛三大男高音齐聚一堂。黄锦树朗读他在不同小说里的几封信,童伟格朗读《童话故事》一书中的两则小品,担任主持人的骆以军则朗读小抄(他把要讲的话都写在随手撕来的纸头上,包括黄锦树《由岛至岛》的版权页)。
「黄锦树和童伟格两人都是重武装的创作者。」骆以军说,他们的小说是不同向度的飞矢,其中承载的各种文学领会和想像力剧烈跳跃。阅读他们的作品,若想像力跟不上他们的转速,会让眼球忙乱到几乎掉出来。「他们任一篇单篇的小说或散文、论文,都可以拉出一幅关于二十世纪心灵史的大型论证史诗。」骆以军并以《星际效应》片中「人类被抛掷到另一种时间计算的象限里」来形容黄锦树和童伟格的小说祕境,「已无法用二元一次方程式的阅读心灵来体会」,读者必须通过黑洞、虫洞,在非线性流动的四维超正方体中漂流,等你有所领悟,飞逝的时光恐怕就像电影里那年幼的小女儿已成为行将就木的老妇人。
介绍黄锦树出场时,骆以军盛讚他的作品有如霍金《时间简史》的文学场面,「像『大爆炸』之后,在黑暗、无人能观测的时空中,继续漂流……他把波赫士那些内在抽象、神学、哲学、时间辩证的高阶数学思维模型,洗牌到这个层层隐喻、密藏了历史暴行、人心疯狂的『南方』里。」
黄锦树上台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听骆以军胡说八道。」笑声中,他开始读「信」。这些「信」分别出自〈鱼骸〉、〈凄惨的无言的嘴〉、〈森林里的来信〉及〈彷彿穿过林子便是海〉等。关于第一封信里的沼泽,他说,童年家乡附近有一小片原始林,生态丰富,常年积水,形成沼泽。乡下没有自来水,须挖水井,沼泽有水却不能喝,那水是黑褐色的。旱季的沼泽泥巴多,可以捉泥鳅、捞鳢鱼。鳢鱼号称「鱼虎」,由于美味,在马来西亚,大家已把原生种吃光了;反而是害怕其兇恶如怪兽威胁生态的美国,还有很多这种鱼。第二封信用陈映真的小说篇名为题,文中也引用大量的陈映真小说典故。第三封信里写的乌托邦——《南洋人民共和国》为不可能建立之国。最后一封信则取材作者自己的经历,学生时代他曾在淡水住过三年,寒暑假打工种草皮常搞得一身泥,上公车时,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如今回想,他很感谢当时的公车司机都对他很有耐心。
为什么选择读信?黄锦树期盼有兴趣的读者去看那些小说,看看是谁写给谁的信、为什么写这样的信。因为每封信在小说里都有自己的脉络,朗读会场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是收信人,但现场读者在聆听抽离掉前后文的独立信件时,又彷彿变成了收信人。
目前正在攻读戏剧博士的童伟格,朗读〈时光所见〉和〈泪的方向〉。第一篇以小说家纳博柯夫为主人翁,当然,是虚构的小说。第二篇则是一个苏澳移工的故事。黄锦树问童伟格为何以「童话故事」为书名?童伟格笑言,这些文章是把他在《印刻》杂誌里的专栏结集出版,但是想写一本「童话故事」是很早就放在心里的,因为他姓童啊。主持人骆以军插话,如果是他的专栏,就应取名「骆骆长」!
童伟格现居淡水,偶尔以骑着他十八年前买的老机车去淡水高尔夫球场门口闲晃为休闲娱乐。他认为,一座高尔夫球场可以盖好几座篮球场,或容纳更多人从事多样化运动的场地,浪费一整片大草原,既不符合经济效益又不环保。有时因为他穿着像流浪汉,站在门口还会被驱赶──他们会用难以想像的迂迴亲切的方式,强烈建议你不要站在这里,同时让你感到很温暖,例如以充满关怀的态度对你说怕球飞出来会打到你。这些口条,对于编写剧本倒是很有帮助!
终场,骆以军谢幕:谢谢这个关于信、关于童话、关于那给下一轮太平盛世小说极限心灵之备忘录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