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离组织?王者告诉你何谓权力战术
我们将找到出路,或者开创出路。
——汉尼拔(Hannibal)
书名:《叛道︰改变国家的基进力量》
作者:索尔.阿林斯基(Saul D. Alinsky)/着、刘华真/校订
译者:黄恩霖,郭姵妤
出版社:公共册所
出版日期:2015年8月15日
分享 facebook twitter pinterest 战术是指以你所有尽你所能。战术是深思熟虑过的行动,人类透过这些行动共同生活,并与他们周围的世界打交道。在这个「予」和「取」的世界里,战术就是「如何取得」以及「如何给予」的艺术。本章关切的是「取得」的战术;一无所有者如何从有权有势者手里夺取权力。对于战术的基本说明,可以用脸部五官当作参照点;眼睛、耳朵和鼻子。第一是眼睛;如果你已经组织了一个巨大、有群众基础的组织,你可以在对手面前大张旗鼓地炫耀,公然展现你的实力。第二是耳朵;如果你的组织人不多,那么就照基甸(Gideon)的作法:让成员隐藏在暗处,但发出喧闹叫嚣声,让听见声音的人相信你的组织人数远多于实际的数目。第三是鼻子;如果你的组织规模小到甚至无法发出噪音,那就薰臭这个地方吧。
永远都要记得权力战术的第一条法则:
权力不仅是你有什么,还是对手以为你有什么。
第二条法则是:永远不要超出你群众的经验範围。当行动或战术超出群众的经验範围,那么结果便是困惑、恐惧及退却。那也意味着沟通的崩毁,就如同我们前面所说的。
第三条法则是:尽可能超出对手的经验範围。在此你要造成困惑、恐惧及退却。
薛曼(William T. Sherman)将军——他的名字在整个美国南方仍引发狂乱的反应——提供了一个超出对手经验範围的经典案例。在薛曼之前,军事战术与战略有一套标準模式。所有军队都有前线、后方、侧翼、通信线及补给线。军事战斗都锁定这种标準任务,像是涌向敌军的侧翼、切断补给线或通信线、从后方来回攻击。当薛曼尽情挥洒他着名的「向大海进军」(March to the Sea),他没有设置前线、后方补给线或任何其他线路。他席捲四处且以徵粮维生。面对这种新式的军事入侵,南方的反应是困惑、恐慌、战慄及崩溃。薛曼横扫而过,迎来势不可挡的胜利。数十年后的二战初期,当纳粹豹式坦克师大规模横扫敌军领土时仿效了相同的战术,而我们的巴顿(Patton)将军及第三军团也曾这么做。
第四条法则是:逼迫对手遵照他们自己订的规则行事。你能以此痛宰他们,因为他们无法遵守自己规则的程度,跟教会无法奉行基督教义的程度不相上下。
第四条法则一併带出第五条法则:嘲弄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几乎不可能反击嘲弄。嘲弄也会激怒对手,接着他会做出对你有利的反应。
第六条法则是:好的战术是你的群众喜欢的战术。如果你的群众无法尽情享受执行战术,那么这项战术一定大有问题。
第七条法则是:拖延太久的战术会变成累赘。人们对于任何议题都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维持高昂的兴致,时间过后高昂兴致就成了仪式性责任,就像每个週日早晨上教堂。新的议题和危机总是不停发展,而人们的反应会变成:「嗯,我的内心为那些人淌血,我完全赞同这项杯葛行动,但毕竟生活里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就是这样。
第八条法则是:不停施压,运用各种战术和行动,并利用开战期间的各种事件来达成你的目标。
第九条法则是:威胁採取行动通常比行动本身更吓人。
第十条法则是:战术的重要前提是发展可向对手持续施压的行动。唯有持续的压力,才能让对手产生某些对于运动胜利而言不可或缺的反应。不只要记得对手的反应带出行动,更要记得行动本身即是反应的结果、对此反应之反应的结果,永无止尽。压力会造成反应,而持续的压力可维持行动。
第十一北京拓展训练公司哪家好条法则是:如果你对一个负面情况施压够猛够深,它将转变成另一面;这是基于「每个正面皆有其负面」的原则。从甘地所发展的消极抵抗战术中,我们已看到从负面到正面的转变。
我们曾经组织起来对抗一间企业,该企业回应我们持续施压的方式是,到我家闯空门,然后用偷来的钥匙,到我上班的工业区基金会(Industrial Areas Foundation)办公室行窃。从这两起窃盗案就可以看出该企业有多恐慌,因为两次偷窃都没有一般小偷感兴趣的值钱东西被偷——他们只拿走与该企业有关的文件档案。即使是最外行的窃贼,也比该企业僱用的私家侦探社更懂得如何作案。加州和芝加哥的警方都认为:「该企业何不乾脆在窃盗现场到处留指纹算了。」
和对手开战之后几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说是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偶然一击落在腰部以上(above the belt),也得停下来道歉。当一间企业胡作非为,就像闯入我家和办公室,我的公开反应会是震惊、恐惧及义愤填膺。在这个案子中,我们对外放话,该企业早晚要在美国参议院调查委员会之前,接受窃盗罪行及其他一连串渎职行为的调查。一旦宣示作证,在国会豁免权之下,我们就会把这些行为公诸于世。这样的威胁警告,加上在南加州曾有人企图杀害我的事实,使得该企业陷入公众怀疑它想要搞暗杀的麻烦。有一次,在一家有三十间房的汽车旅馆中,我发现除了我住的那间,其他每个房间都住着该企业的保全人员。这成了该企业另一桩见不得人的丢脸事,我们可以用来纠缠该企业并持续施压。
第十二条法则是:成功进击的代价是具建设性的替代方案。你不能冒着落入此种圈套的风险:对手突然同意你的要求,并且说道:「你是对的——但对此议题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你告诉我们吧。」
第十三条法则是:挑选目标、锁定它、将它人格化,以及使它两极化。
组织者应当明白某些冲突战术的法则总是有效的,其中一项是必须标定特定对手并且紧咬不放。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在一个複杂、相互关联的都市社会中,要挑选出为任何特定罪恶负责的对象,变得越来越困难;总是存在着某种程度上合法的卸责。在这个时代——都市化、複杂的大都会政府、大型连锁企业的错综複杂,以及不同层级的乡镇政府与都会区市政厅之间的政治勾连——迫在眉睫的问题是越来越难以指认敌人。除非有集中攻击的目标,否则战术显然没有重点。政治责任不断从一个管辖範围区转移到另一个辖区显然成了大问题——许多个人及部门相继出面撇清他们对某些情况的责任,并将改变的权力推到别人头上。在一间企业里,我们就会看到这种情境:企业总裁说不关他的事,责任在于董事会或理事会,而理事会又可将责任转到股东身上,诸如此类。同样情形也发生在像是芝加哥市的教育委员会任命上:一个不受法律约束的遴选委员会受命挑出教育委员会的候选人,然后市长根据他的法定权力从该名单中挑人。当市长因该名单上没有半个黑人而遭受抨击时,他把责任推到遴选委员会身上,说自己必须从该委员会提交的名单中挑人,假使该名单上全是白人,这实在不关他的事。遴选委员会则可辩称只有市长才有选人的权限,把责任转移回去,而事情就以追究「谁先开始的?」或「哪个杯子里藏有豌豆?」这种喜剧──如果整件事不是如此悲惨的话──桥段发展下去。
同样的责任规避可见于生活周遭,以及市政厅都市更新部门的其他管辖範围:他们说责任在这边,其他人说责任在那边,城市说那是州的责任,州说那是联邦的责任,联邦政府再把责任丢回地方社区,没完没了。
要谨记在心的是,锁定的目标总是设法转移责任,好让自己摆脱作为攻击对象的处境。这个猎物会持续扭动、乱跑,并且打鬼主意——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有时是恶意的,其他时候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命。组织者与其伙伴必须谨记猎物的行为模式,并牢牢地锁定目标。如果允许责任被发散且稀释至许多领域,那么攻击将变得不可能。
我特别记得当伍德隆组织展开反对公立学校隔离的运动时,教育局长和教育委员会主席都断然否认,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有任何种族隔离的做法。他们採取的立场是,他们手里甚至没有任何种族身分识别的资料,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哪些是黑人、哪些是白人。至于眼下有全白人和全黑人学校的事实,这个嘛,事情就是如此。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政治手腕老练的教育局长,他会妥善回应:「你看,当我来到芝加哥,这座城市的学校系统就像现在一样依循着邻里学校政策。芝加哥的邻里是有隔离制度的,既然有白人邻里和黑人邻里,就会有白人学校和黑人学校,为何要抨击我呢?为何不抨击实施隔离的邻里且改变它们?」他会提出一个算是有效的论点,当我想到有人可能会这样说的可能性时还在颤抖;实施隔离的邻里会把责任推卸给其他人,事情将落入狗追着自己尾巴的模式,变成得花十五年试图打破芝加哥隔离居住模式的重大工程,而我们没有力气打这场仗。挑选目标的标準之一是目标的弱点——从何处着手较有力?此外,任何目标总是会这么说:「还有其他人可以究责,为何要集中在我身上?」当你「锁定目标」,你就不理会这些争论,并暂且忽视该受谴责的其他人。
接着,当你瞄準锁定目标并进行攻击时,所有的「其他人」很快就会突然冒出来。他们会因为声援该攻击目标而让自己曝光。
挑选目标的另一个重点是,它必须是人格化身,而非普遍或抽象事物,如社区的种族隔离、大企业或市政厅。你不可能聚集必需的敌意来对抗市政厅(它毕竟只是一座水泥造的、无生命的物理建筑)、企业(它既没灵魂也没身分),或公立学校行政部门(它也是无生命的体系)。
一九三○年代基进劳工组织「产业工会联合会」的领导者路易斯(John L. Lewis)充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产业工会联合会从不攻击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而总是攻击其「血管里流着冰水」的总裁史隆(Alfred Sloan);他们从不攻击共和钢铁公司(Republic Steel Corporation),而总是攻击它的总裁「满手血腥」吉德勒(Tom Girdler);我们也是这样做:我们攻击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当时的教育局长威利斯(Benjamin Willis)。天塌下来也别鬆开你的猎物。
●本文摘自公共册所《叛道︰改变国家的基进力量》
关于《叛道》
在与有权有势者战斗的过程中,阿林斯基逐渐发现,光是组织一无所有者永远都无法达成必要的变革,为了取得胜利,必须让中产阶级也成为盟友。然而,究竟要如何说服中产阶级加入这场战斗?深谙人心的阿林斯基认为,在权力政治的竞技场中,人们是由自利所驱动,道德不过只是为了便宜行事的漂亮修辞, 与其高举道德原则要求人们起身战斗,倒不如诉诸「自利」,让人们彻底明了,身处社会中的个人永远不可能独自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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